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从唱着《最天使》的“绵羊音”少女，到构建“银壳”数字乌托邦的科幻作家，“快女”曾轶可的转型令人瞩目。

图来自曾轶可工作室微博

近日，曾轶可的首部科幻小说《TAYOUZI1银壳下载》正式出版，描绘了一个意识可以自由上传下载的未来世界，却尖锐地叩问着数字时代的情感异化问题。她的创作也得到业内人士的肯定。中国科幻银河奖得主任青评价其“当时间成本归零，爱反而消失——这个设定巧妙映射了当代速食文化的困境。”将速食文化的困境投射到未来图景中”。另外一位科幻作家段子期则称赞其“银壳”的核心设定非常新颖。

无独有偶，邓紫棋也2025年4月，在个人微博账号上宣布她已完成长篇科幻小说《启示路》，备受瞩目。当下又有消息传来，《启示路》或将于本月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小说内容摘要称，《启示路》构建了三重世界结构元宇宙中的“乐土”与“废土”，以及真实世界虚拟角色Gloria与现实中命名为秋的女孩，在两个世界中各自挣扎、彼此照应。

图来自邓紫棋微博

这两位音乐人的跨界，折射出一个值得玩味的文化现象：为何流行歌手纷纷将创作触角伸向科幻领域？

作为多届“科幻星云奖”评委、重庆钓鱼城科幻中心主任张凡，在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对邓紫棋写科幻小说并不意外，“早在几年前我就关注到，邓紫棋的音乐创作在有意进行“科幻叙事”。比如她有首很火的歌叫《光年之外》，是她自己作词作曲，就是为科幻电影《太空旅客》制作的主题曲。这首歌一度是我最喜欢的歌曲。她将自己对科幻的兴趣从音乐延伸到科幻小说的创作上，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张凡还观察注意到，科幻元素已成为音乐创作的新语法， “现在的流行音乐创作从科幻文化中获得滋养，已经成为一个比较突出的潮流。比如从周杰伦的《最伟大的作品》中的复古时间穿越到薛之谦《星辰大海》的星球叙事，以及汪锋的赛博朋克，等等。”

对于这背后的原因，张凡分析认为，科幻叙事为流行音乐人士提供了新的表达维度，“当科幻与青春、爱情结合起来，能更好地满足年轻人在很多不确定的数字时代，对未来进行把握和理解，有助于缓解情绪焦虑。”

很多人还会好奇，判断一部作品是不是科幻，标准何在？是否需要满足一些必要的要素特征？比如科学元素。张凡认为，判断一部小说是不是科幻，需要具备关键两点：首先是它是否有新奇性和陌生化效果，还要看它的叙事是否有某种被大众所承认的认知性和逻辑推演。科学元素倒不是必然。认知性大于科学元素。一些著名的科幻小说并没有科学元素。但是小说中有一个“假如”：在这样的情形下，会发生什么。这个“假如”可能性推理的逻辑性，比科学元素更重要。”

科幻为流行音乐注入了创作灵感。反过来，音乐人士跨界写科幻歌曲、科幻小说，对科幻也起到很好的助推破圈效果。现任教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的国内首位科幻博士姜振宇，在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时也提到，其他行业的人，来做科幻，对于科幻圈来说，大家都觉得这整体上是一件好事。我个人认为，科幻也正变成流行文化的一部分了。”

（刘凌霄对本文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