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3月13日报道英国《自然》周刊网站3月3日刊登题为《：12位战胜偏见在科学领域取得成功的女性》的文章，作者是乔治娜·费里。文章摘编如下：

“不，你不行”

在家庭中，男人和女人使用同一间厕所不会让人大惊小怪，但在历史上某个时候，工作场所男女厕所分开成了一种规矩。在被认为属于男性的环境中，这意味着那里根本不会有女厕所。于是，人们很容易以没有合适的厕所为借口，阻止女性在这些环境中承担角色，或者让她们的日子不好过，如果她们真的在那里获得工作机会的话。

约翰·格里宾和玛丽·格里宾关于女性科学先驱的著作《逆流而上》选取了12个故事，其中有几个故事中出现了厕所。20世纪初，物理学家莉丝·迈特纳因为不被允许在当时的柏林皇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工作而被赶到地下室，她不得不使用附近一家餐馆的厕所。20世纪50年代，计算机先驱露西·斯莱特在英国剑桥大学为早期计算机开发操作系统时曾使用男厕所(大声唱歌以表明她在里面)，这让她打破了卫生领域的“玻璃天花板”。1964年，薇拉·鲁宾成为第一个正式获准使用加利福尼亚州威尔逊山天文台和帕洛马天文台大型望远镜的女天文学家，打破了一项禁忌，这项禁忌之所以存在，部分但明确的原因就是没有女厕所。

与同工不同酬、资历更低的男性反而更快获得晋升以及人们直接拒绝承认已婚已育女性也能干出一番事业相比，厕所问题对这些女性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烦恼。然而，它象征着，几个世纪以来，由于与个人能力或投入程度无关的原因，人们一直认为女性不适合当科学家。

格里宾夫妇突出了一点：随着150多年来社会的变化，“那些克服困难、获得科学成功的女性所取得的成就”。他们并没有解释为什么选择这些女性，只说这些人(按出生年份排序)共同覆盖了这个时期。但令人吃惊的是，物理学家吴健雄是唯一不是白人、也并非出生在西方国家的科学家(她的大部分职业生涯是在美国度过的)。“隐藏人物”——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早期太空任务计算轨迹的非洲裔美国女性——仍被隐藏。

推动者和阻碍者

格里宾夫妇巧妙地将轶事和阐述结合起来。他们偏重于物理科学，这也许反映了约翰·格里宾在天体物理学方面的背景。书中的一些人物(如晶体学家罗莎琳德·富兰克林)几乎家喻户晓，另一些人(如地球物理学家尤妮斯·牛顿·富特和英奇·莱曼)则不那么出名。有三名女性(化学家伊雷娜·约里奥-居里、多萝西·克劳福特·霍奇金和遗传学家芭芭拉·麦克林托克)获得了诺贝尔奖；两名女性(莉丝·迈特纳和吴健雄)本该获奖。

有些女性在她们的有生之年没那么出名。历史学家花了100年才发现富特的工作，当时富特是一名富有的“女业余爱好者”，在纽约州的家庭实验室里工作。她证明了水蒸气和二氧化碳从阳光中吸收能量，因此可能会令全球气温升高。她在1856年发表的论文中写道，如果“空气中混合的(二氧化碳)比例比现在更大，温度升高……是必然的结果”。三年后，约翰·廷德尔在不知道富特工作的情况下，进行了一些实验，人们普遍认为这些实验确立了“温室效应”的性质。

富特主张妇女拥有选举权和废除奴隶制，她嫁给一个同样开明的丈夫，他们一起在实验室工作。

在关于这些女性的描述中，男性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作为推动者或阻碍者，有时两者兼而有之。

迈特纳在辐射方面的工作涉及与化学家奥托·哈恩长达数十年的合作。这一关系似乎成果丰硕、十分和谐，迈特纳逐渐克服了制度偏见，获得专业认可。但纳粹主义的出现导致她逃到斯德哥尔摩，在那里，她与侄子奥托·弗里施谈话时提出核裂变的想法。在与迈特纳通信后，哈恩通过实验证实了核裂变的存在，1944年，他独自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他没有像皮埃尔·居里对妻子兼同事玛丽·居里那样，坚持认为该奖项应该与迈特纳分享，而是任由迈特纳曾给他担任助手的说法扩散，虽然事实相反。

“是的，你能行”

我自己也是一名传记作家，我认为，在决定女性是否追求科学事业方面，形成时期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德国数学家埃米·纳脱是这一群体的典型代表，她的父母都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她的父亲也是一名杰出的数学家。在20世纪初德国大学还不向女性开放的时候，父母出钱请私人教师来教她数学。在一个仍在说“不，你不行”的社会，成长在一个说“是的，你能行”的家庭，这对培养一种主动控制感起到重要作用，这种主动控制感能激发人们继续克服困难的决心。

一旦排除了制度性的性别歧视，母亲身份可能会被视为最大的障碍之一，尽管这两者不能完全分开。1923年，莱斯利·科姆里写了一封信，支持当时在英国剑桥大学读书的天文学家塞西莉娅·佩恩-加波施金。

佩恩-加波施金想在马萨诸塞州剑桥的哈佛大学天文台工作，科姆里在信中向天文台负责人保证，“在几年的学习后，她不会想要为了结婚而跑掉”。她没有跑掉，但大约十年后，她嫁给俄罗斯天文学家谢尔盖·加波施金，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但这对她在恒星演化和恒星组成方面的伟大研究成果没有带来明显影响。佩恩-加波施金和克劳福特·霍奇金都曾在怀孕期间发表过著名的公开演讲。

书中提到的女性中有一半成为母亲，包括莱曼和麦克林托克在内的其他人则像修女一样献身于科学。然而，她们都抱有一种想要进一步探索自然世界的热情，并乐在其中，这使她们能够克服所有障碍。历史学家可能不喜欢像《逆流而上》这样把焦点放在个人身上的书。但它提醒了那些发现从事科学事业并非易事的年轻女性，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为了乐趣而坚持这一追求最终是值得的。

正如《逆流而上》一书中提到的，在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理查德·范曼送给妹妹琼一本包含佩恩-加波施金所绘制图表的天文学教科书后，琼决定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学家。这张图表为她提供了反抗母亲、坚称女孩也可以学物理的有力证据。如今对这类证据的需求比1941年少了，但并没有消失。（编译/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