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就能检测癌症吗？
参考消息网4月12日报道据德国《商报》网站3月23日报道，一个想法令医生、研究人员和投资者着迷已久：无需大费周章地体检，一滴血液或尿液就足以检测癌症等疾病。这个愿望现在有了名字：旨在实现上述想法的方法统称“液体活检”。它前景广阔，吸引了众多科技巨头的注意。
多年前，亚马逊首席执行官杰夫·贝索斯、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和其他知名风险投资家向一家公司投资超过1亿美元，而这家公司的名字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其雄心壮志：格雷尔（Grail），即英文中的“圣杯”。
今天已经清楚的是，虽然液体活检不是医学界的圣杯，实施检测的难度超出预期，但相关研究正在向前推进。液体活检不断变得更准确、更廉价，且越来越接近实现疾病的早期发现。
诊断技术企业凯杰公司的彼得·乌尔比奇称“这是一场革命”，并谈到了可能存在的“巨大市场潜力”。
柏林沙里泰大学医院病理学研究所的米夏埃尔·胡梅尔说：“目前，早期筛查系统无法检测到的癌症有几百种。”他表示，应用最新技术通过血液或尿液检测疾病的液体活检有望填补这一缺口，从而挽救许多人的生命。
潜在市场价值可达千亿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每年约有1000万人死于癌症。癌症之所以如此致命，是因为它往往很晚才被发现。与此同时，一些检测方法既多余又让患者不适。格雷尔公司和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科学家共同开展的一项研究表明，如果将液体活检纳入早期筛查，癌症死亡人数将减少26%。
美国总统乔·拜登的“抗癌登月”计划也对使用液体活检进行癌症早期筛查寄予厚望。该计划旨在到2047年将癌症死亡率降低一半。
格雷尔等数十家诊断技术公司都嗅到了一个根据不同假设“价值可能介于200亿到2000亿美元之间”的市场。例如，美国生物技术公司伊卢米纳的前首席执行官杰伊·弗拉特利8年前就作出了这样的估计。
然而，如今看来，这一估计过于乐观了。目前仍有一些问题摆在眼前：试验成本高昂，而且必须获得监管机构批准。
但生物技术公司莫德纳的首席执行官斯特凡纳·邦塞尔确信，新型抗癌药物与液体活检等技术的结合可以战胜癌症，或者说至少能更有效地治疗癌症。目前，该公司正在研发新型抗癌药物。
液体活检呈现肿瘤全貌
液体活检可由家庭医生直接提取血液或尿液样本。上市企业Synlab医学检验公司的德国业务首席医疗官马丁·罗斯科斯解释说，为了得出结果，还需要分离血液中的血浆。
除其他物质外，医生们还要寻找所谓的无细胞DNA，并寻找其中来自恶性肿瘤的遗传物质。与其他细胞一样，癌细胞也会向血液中释放自身的某些组成部分。
与从身体的某一部位提取组织样本的传统组织活检相比，液体活检有一项重要优势：肿瘤可能在身体的不同部位有不同表现。因此，组织样本只能了解疾病的部分情况。而液体活检可以呈现肿瘤的全貌，从而帮助找出最佳治疗方案。
液体活检不只能够用于癌症筛查。研究人员认为，这种方法还可用于检测其他常见的文明病（由于人类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差异而引起的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心血管疾病或糖尿病。
但乌尔比奇称，液体活检对肿瘤学的意义尤为重要，“在这一领域，市场增长最快，大量供应商你追我赶，研究人员和企业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巴尔的摩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癌症研究员贝尔特·沃格尔斯坦和他的团队，在15年前为癌症检测液体活检奠定了基础。他们在结肠癌患者的血液中寻找DNA片段，很快就取得了成功。在接受过治疗的癌症患者中，使用液体活检能够可靠地预测某些肿瘤的复发。
胡梅尔说，在肿瘤学的某些领域，这种检测突变的方法已经作为分子诊断（即经典病理检测方法）的补充，进入常规护理——例如肺癌和乳腺癌。
液体活检甚至是使用某些抗癌药物的先决条件。例如，意大利制药公司美纳里尼集团的乳腺癌药物艾拉司群。有些癌症患者会产生突变，从而导致肿瘤对于抗激素治疗产生耐药性；如果是这种情况并且可以使用液体活检检测到突变，则可以使用特殊药物艾拉司群。
早期发现提高康复机会
液体活检技术还可用于其他疾病。这项技术已经成为产前诊断的标准方法：现在，母亲的一滴血就足以检查出胎儿是否有遗传缺陷。另外，液体活检也用于器官移植。
就癌症而言，可靠的检测可以挽救生命。德国癌症研究中心癌症基因组研究员霍尔格·聚尔特曼说：“如果能够在肿瘤还很小的时候就检测到它，而不仅仅是在引起症状后才检测出来，那就太好了。”因为如果肿瘤仍然很小，康复的机会就更大。
由于采样简单、无创，患者也可以更频繁地接受检查。聚尔特曼表示，癌症患者在接受手术或完成药物治疗后，可以使用液体活检来检查血液中是否仍能找到循环肿瘤DNA。
这位研究员说：“如果找不到，那么预后通常良好。如果能找到，那么预后通常不好。”
当前检测成本仍然偏高
下一个目标：尽早发现癌症。乌尔比奇说：“最终结果将是，通过对每个人使用血液样本进行常规检查，以低成本及早检测出癌症。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仍然存在一些假阳性和假阴性检测结果。
此外，检测还必须让人们负担得起。到目前为止，检测费用在300至600欧元之间，有些甚至花费数千欧元。
自2021年以来，格雷尔公司一直在美国以单次检测949美元的售价进行血液检测。据称，这种检测能够筛查出50多种不同类型的癌症。经美国卫生当局批准，该公司几个月前开始了一项针对5万名患者的研究。如果研究成功，美国国家健康保险可以承担检测费用。
“癌症检测的未来将会改变。”格雷尔公司医生兼经理乔希·奥夫曼肯定地说。从专业角度来看也必须如此。聚尔特曼说：“液体活检早期检测这一主题充满了希望。”然而，具体应用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编译/梅鹏鹏、聂立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