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典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

随着国内外大模型企业纷纷大幅降价，大模型从“以分计价”进入“以厘计价”时代。

大模型“价格战”打响

5月21日，阿里云通义千问的主力模型Qwen-Long的API输入价格从0.02元/千Tokens降至0.0005元/千Tokens，降幅达97%。同日，百度智能云也宣布其文心大模型的两大主力模型ERNIE Speed和ERNIE Lite全面免费。而在此之前，OpenAI、字节跳动、智谱AI等厂商已纷纷降价。

笔者认为，大模型价格快速下降的主要原因可以归结为几个方面：

第一，技术成熟与规模效应。随着大模型技术的日益成熟，训练成本有所下降，同时，大规模的用户基数使得运营成本摊薄，企业有能力通过降低单价来吸引更多用户，实现规模经济。

第二，市场竞争加剧。阿里云、百度、字节跳动等大厂之间的激烈竞争，特别是在“6·18”等关键时间节点，为了抢占市场份额，纷纷采取激进的定价策略，引发了“价格战”。

第三，战略卡位需求。大模型作为AI技术的核心基础设施，各大企业希望通过低价或免费策略快速占领市场，构建生态，形成用户依赖，为后续增值服务和商业闭环打下基础。

第四，成本降低预期。行业内普遍认为，技术进步和效率提升将持续降低模型训练和推理的成本，企业降价也是对未来成本下降趋势的一种预判和响应。

大厂持续降价如何影响行业生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些厂商不仅大幅降价，甚至还有的完全免费使用。这种情况会成为行业的大趋势吗？

笔者认为，长期来看，大模型的基础服务确实有可能走向普遍免费或极低成本，特别是对于基础功能和轻量级应用。这是因为随着技术迭代和效率优化，成本将进一步压缩，企业可以通过其他高价值服务盈利。

而从全行业来讲，大厂的持续降价将会给行业带来三方面影响。

从正面影响来看，降低了开发者和企业的入门门槛，加速了AI技术的普及和应用创新，有利于形成更加丰富的应用场景和生态体系。

从负面影响来看，价格战可能导致资源集中于少数头部企业，中小初创企业面临生存压力，因为它们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研发和市场拓展，可能会抑制行业的多样性与创新能力。

从市场分化来看，可能会促使行业分化，大企业通过免费或低价大模型吸引用户，构建生态，然后在增值服务、定制化解决方案上寻求盈利，而初创公司则需要在细分领域或技术创新上寻找突破点。

还有一些企业担心如果大模型无法让AI公司从中获得良性的经济效益，只能依靠免费来获客、拓宽市场规模，并非以创新赢得市场的话，那这样的商业模式只能是昙花一现。对此，笔者认为，长期看，完全依赖免费策略确实难以维持企业的健康发展，因此初创公司需要探索多元化的盈利模式，如基于效果的收费、数据服务、专业咨询等，确保商业模式的可持续性。

对于AI初创公司而言，大厂的“价格战”无疑增加了其生存和发展的挑战，但同时也孕育着机遇。

从成本压力与创新动力方面来看，初创公司确实面临更大的成本控制压力，但这也可能成为推动它们在特定领域深入挖掘、开发差异化产品的动力。只有不断创新，提供有独特价值的服务，才能在竞争中立足。而且初创企业还可以考虑与大厂合作，利用大模型作为基础工具，专注于行业解决方案的开发，形成互补而非直接竞争的关系。

此外，政府政策的支持与风险投资的偏好也可能成为影响初创公司命运的关键因素。因为良好的外部环境能够为初创企业提供更多的喘息空间和成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