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T疗法或迎更严监管，细胞与基因治疗行业风险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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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年，细胞与基因治疗（CGT）行业，尤其是CAR-T细胞疗法喜忧参半。
一方面，信达生物（01801.HK）与驯鹿生物共同开发及商业化细胞免疫治疗产品伊基奥仑赛注射液（商品名：福可苏），以及合源生物的纳基奥仑赛注射液（商品名：源瑞达）两款国产CAR-T细胞疗法接连获批。价格亦持续下探，上述两款产品的定价分别为116.6万元/针和99.9万元/针，刷新CAR-T细胞疗法在全球市场的最低价格。
另一面，在全球市场上，CAR-T细胞疗法从个性化定制向通用型转变的道路依然艰难，成本难题亟待解决，这些情况也导致已经上市的产品商业化效果并不理想。
除此以外，过去一年，CAR-T细胞疗法又新增一个烦恼。2023年11月底，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公布了一项针对CAR-T细胞疗法的继发性癌症风险的调查。
尽管CAR-T细胞疗法在全球市场已有多款产品获批，人们对于细胞与基因治疗的探索和期待正在持续增加，但上述调查不免让人困惑，接下来，CAR-T细胞疗法，甚至细胞与基因治疗行业应该如何发展？
多位业内人士在日前举行的“北京CGT新趋势发布会”中表示，整个医疗行业处于周期性阶段，这可能是最具挑战的阶段，也是最充满机遇的时期。CGT行业发展史是结构性的，面对周期性的发展，要做好长期的战略布局准备。
“CGT企业想要更好的未来，则需要在差异化、成本、商业化等三个方面下功夫，提高自身的水平，寻求突破。”可瑞生物创始人谢兴旺在上述发布会上称。
天价CAR-T疗法的AB面
CAR-T的全称为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Immunotherapy，即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是一种用经特殊转化的T-细胞来更具体地以癌细胞为靶向的新免疫疗法。目前，它仍是一项基于细胞的个性化技术，为制造CAR-T细胞，需要将在实验室收集的T细胞进行基因处理，使得T细胞能够识别癌细胞表面的抗原（或标记），并激活T细胞杀死这些癌细胞的能力。最终将CAR-T细胞重新注入患者体内，以识别和消灭癌症。
2017年，美国FDA批准了全球第一款CAR-T细胞疗法Kymriah上市，至今中美市场共有10款CAR-T细胞疗法获批。其中，中国已有四款CAR-T产品上市，包括复星医药（600196.SH；02196.HK）合营公司复星凯特的阿基仑赛注射液（商品名：奕凯达）、药明巨诺（02126.HK）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商品名：倍诺达）、信达生物与驯鹿生物共同开发及商业化的“福可苏”，以及合源生物CD19 CAR-T产品“源瑞达”。
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官网显示，截至2024年1月5日，百余款优先审评公示的药物中有2款为CAR-T细胞疗法，其中强生旗下强生创新制药（Johnson & Johnson Innovative Medicine）和传奇生物（LENG.US）合作开发的西达基奥仑赛（商品名：CARVYKTI）已于2022年3月在美获批，是中国首个成功闯关美国市场的细胞治疗产品。这一产品于2023年1月被CDE纳入优先审评。
另一款获得优先审评的则是科济药业（02171.HK）的全人源BCMA靶向自体CAR-T细胞候选产品——泽沃基奥仑赛注射液，适用于既往接受过至少一种免疫调节剂和蛋白酶体抑制剂治疗失败的复发或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成年患者。
上述两款CAR-T产品或有望于今年在华获批。
获批增多、审批加速反映着细胞与基因治疗行业的发展向好，但去年11月底美国FDA对CAR-T细胞疗法的风险调查却为这一赛道蒙上了一层阴影。
其中，2023年12月12日，科济药业发布公告称，其子公司CARsgen Therapeutics Corporation在12月11日晚收到美国FDA通知，要求暂停三项CAR-T疗法CT053（即泽沃基奥仑赛注射液）、CT041和CT071的临床试验，并表示需要等待对位于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的生产基地进行检查后再得出结论。
“我们将对现行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cGMP）进行全面检查和改进，并承诺与美国FDA密切合作，解决检查发现的问题，以确保临床试验和上市申请的顺利进行和高质量生产。”科济药业在公告中称。
传奇生物在2023年12月21日的公告中表示，其已经对CARVYKTI做出了标签更新，也已经被美国FDA批准。新标签将“在 CARVYKTI 治疗后发生，继发性血液系统恶性肿瘤，包括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和急性髓系白血病”加入了方框警告中。
有投资人对时代财经表示，美国FDA的举措旨在对医生、患者进行提醒，即CAR-T细胞疗法有致癌风险，但目的仅在于风险提示，并非是对已上市药品召回这类严重的处罚。整体而言，美国FDA是认同CAR-T产品收益大于风险的，但是监管的风险提示体现了监管部门谨慎的态度，这种态度很大可能会传导到还在临床阶段的CAR-T产品，所以后续审批有可能会越来越严格。
2024年CGT行业怎么走？
CAR-T赛道发展喜忧参半的背后，是摆在整个新兴行业，即细胞与基因治疗行业面前的发展路径问题。这其中既包括如何突破已有的商业化困境，也包括如何降本增效、如何持续探索通用型疗法、如何攻克实体瘤，以及如何将平台技术应用到更广泛的场景等研发技术方面的挑战。
细胞与基因治疗是指将外遗传物质导入靶细胞，以修饰或操纵基因表达，改变细胞的生物学特性以达到治疗效果的一种新型治疗方式。该治疗方式又分为细胞治疗和体内基因治疗。
其中，细胞治疗指的是从病人体内获得细胞，在体外系统中经过基因修饰或操纵后再输回人体内。目前，细胞治疗产品可细分为免疫细胞类如CAR-T、TCR-T、DC、NK细胞等，以及干细胞类如间充质干细胞、iPSC等。
目前，全球CGT疗法多数处于早期阶段。据医药魔方NextPharma数据库数据以及行业媒体医药魔方统计的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3月。全球CGT研发管线共计5814个，其中活跃在研管线4881个，大部分产品处于临床前或早期临床阶段。在行业内，最为活跃的产品以T细胞、干细胞和经典基因疗法为主。此外，以地域划分，CGT产品的研发企业多集中于美国和中国，美国药企和中国药企开发的产品数量占比分别为39%和35%，领先于其他国家。
另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统计，中国细胞治疗市场规模将由2021年的33亿元增长至2030年的584亿元，复合年均增长率（CAGR）高达53%。其中，CAR-T细胞疗法市场规模将由2021年的23亿元增长至2030年的287亿元。
尽管市场前景广阔，但CGT药企仍然需要克服疗效、安全、成本、支付等多项医药行业面临的共性和个性问题。
翊博生物联合创始人程铧表示，“当下，资本方比较低迷，对新兴技术的投资非常犹豫，只愿意看临床几期，实际上，很多的临床试验到临床三期就可能失败。但我认为看技术要看基本盘，如果基本盘合理，就是可以说通的，那么成功对这些新兴的技术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获取资本方的信任、成功融到资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仍是“打铁还需自身硬”。谢兴旺在上述发布会中表示，“我们需要在三个环节跑通。其一，差异化，如选择胰腺癌这样的复杂适应症；其二，降本增效，对CGT企业而言，我们目前仍然在做自体细胞治疗，那么我们就要思考如何可以在更低成本的情况下把疗效提高到更高的水平；其三，做好商业化，我们跟MNC（跨国药企）学习，可以跟提供好产品的企业合作，提高自身的段位。”